我是一名正在学习中潜水员，住在海中浮岛一般的寄宿学校（又像大船）。我和同学坐在甲板看日出日落讨论如何与水母同游以及哪片海域最漂亮，船上的生活很快乐。直到来了一位高层独裁者，我们与之发生冲突并以失败告终。
我被流放到海中，带着仅有的一副老式潜泳镜与呼吸管，终身不允许靠岸。曾经带来快乐的大海变成了绝望。被流放的那天，海水是黑色的，风浪一点也不带同情，水冰冷。我一手拉住船舷，一手不断调整松弛的泳镜，在独裁者再三催促下终于松开手沉入海中，无助得觉得自己会呛水而亡。不过在几沉几浮之后，还是适应了水中的呼吸方式。
到了晚上我偷偷靠近大船去看望曾经的同学，轮个叩击他们水边的玻璃窗，说一些道别的话，他们提醒我不要被发现。其中一个朋友打开窗子，从靠窗的床边抬起头，我看到她脸上涂着厚厚的颗粒状泥土，像非洲人的彩绘脸谱一般。我摸了摸她的脸，随即离开了。
我顺着水道游入海边的村庄。附近有一个水潭，清澈见底，池底是一些巨大的花岗岩石块，没有一点水生植物。在咸涩海水中游了太久我渴望淡水，这个据当地人说居住着神灵的水潭成为了首选。我从海中起身（确认没有人发现我）穿过浅浅滩涂，向淡水一跃而入，这时我发现自己再也不需要借助呼吸管了。在狭长的水潭中像鱼一样呼吸畅游，却没有遇到传说中的神灵。
从水潭中出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跃上屋顶变成了猫，跳跃穿梭，村里的老奶奶们想抓我下来给她们家的母猫配种。不想被人关起来，于是又变成了一只大鸟，奋力拍打着翅膀，掠过人群的头顶，飞过街道，城镇，越飞越高，经过深深的河谷，高山，最后身处一片云雾。
